去云南玩，才第一次见到清香木。是很高大的乔木。好吧，此处的高大其实是相对于低矮的灌木而言。就乔木来说，清香木算是矮个子了。吸引我的是它的新叶与果实，因为它们都是红色的。
卵圆形的叶片，泛着微微的光。叶脉很明显，还有些微微地浮凸，新生的幼叶尤其明显，因为它们是紫红色的。细看时，叶子的顶端还有小小的凹陷。它们两两相对地生长，没有一个缺少对面的伙伴。记住，这一点很重要。刚刚生出的叶片是紫红色的，渐渐地，红色变淡，绿色浮现，所以就成了淡绿褐色。再后来，索性变成了绿色。所以，倘若是一株小小的树，此时的叶片紫红淡绿，杂色交织，竟让人舍不得移步。我就是这样，对着那株小小的清香木看了很久，就看它缤纷的叶片。
高大的清香木只有在春天才有如此景象吧。毕竟，绿色才是它的主色调。那株小小的清香木是种在院子里的，被人长期修剪，所以不断地长出新嫩的叶片。高高的已经长成一棵树的清香木，它的枝条柔软地垂了下来，新叶早就变成了绿色，红色的是树上的果实。与新叶刚好相反，刚刚生出的绿色的果，逐渐地变成红色，再后来，红得发紫，接近黑色了。不仅是鸟儿，人见了都想去咬上一口。
清香木是漆树科的，你要是细看还能看到它的叶轴有很细很细的翅膀，这一点和我见到的同属漆树科的盐肤木有些相似。不过，盐肤木的翅膀可比它大多了，一眼就能看清楚。胡椒木的也是。正因为叶轴上的翅膀，胡椒木在日本才被叫做鳍山椒，因为这对翅膀像是鱼鳍。对于海岛人民而言，鱼才是更加熟悉的物种。
是的，总算说到胡椒木了。
岭南市场上或是公园里小区里所谓的清香木，99%都是胡椒木。可能是我比较武断，不过在我而言，去云南之前，还没有见过清香木。植物志上也说，清香木产云南、西藏（东南部）、四川（西南部）、贵州（西南部）、广西（西南部）；生于海拔-米的石灰山林下或灌丛中。你看，没广东什么事。而胡椒木呢，原本产自日本，而且是日本南端的小笠原群岛，琉球等地。90年代被台湾引入，后来才又来到我们大陆。想想它的生长环境，和我们广东还是有些相似之处的。所以它能抗风抗盐碱，日本当地人一般用来制成绿篱。当初被引入时主要是看中它的叶片光亮小巧，制成盆景可堪赏玩。
小区的绿化带中也有胡椒木。一小片群植。春天的时候，叶片光亮得像是要滴小油来。小小的瓜子一般的绿色叶片，顶端有一片是孤零零的，这是它与清香木外形上最大的不同。其实，你若是亲眼见过清香木，根本无需看得那么细。毕竟两者的气质完全不同。胡椒木小小的个子，叶片也是指甲般大，且油亮亮的。而清香木要大得多，就算是种在园子里经常修剪的清香木，也比胡椒木要大很多。叶片也大，且没有那么光，也没有那么硬挺。
对我而言，家中盆栽的话，我更倾向于胡椒木。因为它本身就小巧，叶片无需擦拭却像是镀了膜一般光亮。让人看了绿意莹莹，心情愉悦。只是市场上销售胡椒木时，却常常有意张冠李戴，硬要将它当成清香木。其中的原因我以为有二，其一名称好听。清香木，顾名思义，香气清而四溢，让人充满想象。既然有了好感，商家再让你摸一摸叶片，哎呀，果然有香气呢。还可以驱蚊哦。商家趁机补充道。那么，就它了，清香木，又香又能驱蚊！你直接抱了一盆回家。胡椒木在你怀里默默地忍受着那个不属于它的陌生名字。
第二个原因，就是清香木其实比胡椒木贵很多。当然了，它是生长得很缓慢的乔木呢。同样是制成盆景，清香木可比胡椒木要年纪大得多。大概也是因为这个缘故吧，所以大家都按贵的名字来称呼胡椒木了。
胡椒木可是很委屈的。人家可是正经的芸香科花椒属植物。芸香科以香气闻名，花椒属以芳香著称，比起以过敏而闻名的漆树科，芸香科的胡椒木才是正经的芳香植物呢。
不用去闻它的气味，你只要看看胡椒木叶片上密密麻麻的腺点就知道，它和大部分芸香科植物一样，散发着香气。用手摸一摸，会发现手上有些油，闻一下那油的气味，是带着淡淡酸味的香气。我很喜欢这种香味，尽管有些人会觉得不好闻。就像有些人将芸香叫做臭草一样，香与臭，从来都不仅仅是嗅觉的事。都说清香木有特殊香气，可是我站在树下却没有闻到过。也许我只是将注意力放在它的果实上，放在新叶上，却忘了去凑近了闻一下。
春夏之交，胡椒木会开出很小的花。很小，小到用微距镜头也难以看清。我勉强能够辨认出它是雌花吧，毕竟有柱头在那里。据说雄花是淡黄色的，我从来没有见到过。特意去网上找了照片，可以看到小小的花药。开完花就结出像是胡椒一样圆圆的果实来，是褐色的。同样很小。因为我这里都是雌花，所以也看不到果实。附近大概所有的胡椒木都是雌花吧。
雄花图片来自网络
雌花
胡椒木是雌雄异株的，孤雌不生，没有雄花它也是难以结出果实的。好在珠海的花友一帆给我寄了一小袋果实。就在我询问的那个中午，他跑到附近的林子里见到了胡椒木的果实。据他说，果实都长在比较高的地方，大概那里没有被园林工人修剪，所以胡椒木趁机就繁衍起后代了。
果实。图片来自网络
细看清香木的果子，总觉得形状像是缩小了的芒果。漆树科的果实都有点扁扁圆圆的味道，和芒果的那种扁圆相似。而胡椒木的果实红绿相间，放在微距镜头下，像是缩小了一些的青花椒。不需要靠近了闻，当我打开一帆寄给我的快递时，一股好闻的香气迎面扑来。用力捏开胡椒木的果实，里面是黑黝黝眼珠一样的种子。与之类似的味道也可以在两面针的果实中闻到。总之，芸香科的果实不会让我失望，我喜欢它们的气味，我管那种味道叫做清香。
日本人叫胡椒木为鳍山椒，山椒就是花椒的意思。他们也会使用胡椒木的叶片来代替山椒，放入料理之中。还有人用它的叶片和果实入药，用来镇痛发汗，其实功效和花椒相类。
胡椒木
ZanthoxylumbeecheyanumK.Koch
芸香科(Rutaceae)
花椒属(Zanthoxylum)
小园徐步
本文编辑：佚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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